設計師的三種思考層次

編輯導語：設計師擁有高維思考的能力，設計師的思考層次比較高，設計的作品也能經得起長期的考驗；設計作品并不全是為了好看或美觀，更重要的是表達它本身的意義；本文作者分享了關于設計師的三種思考層次，我們一起來看一下。

本期聊一聊設計思維，希望能幫你打開新世界大門。

做設計往往最后拼的不是技術，而是思維方式；一般來說，思考的層次越高，設計的作品越經得起長期考驗。

下面的內容將以“符號”為題，用符號的三種表現形式，來解析對應的三種思維方式，無論你是哪個領域的設計師，都有可能給你帶來一些思考和感悟。

一、符號的三種表現形式

符號應該是一個廣義的概念，它不僅僅是圖形、文字、標簽或數學公式，它同時也是一個手勢、一個眼神、一個表情等等；可以這樣理解，世界上的任何物體都可以用符號來定義。

符號的表現方式在設計中可以分為三種，即：符號形式、符號結構、符號意義，這也代表了三種思維方式。

符號形式是初級思維方式的表達；符號結構是中級思維方式的表達；符號意義是高級思維方式的表達。

1. 符號形式

符號形式是初級的表達方式，一般是通過拼貼、移植或是嫁接某種符號形式，以獲得符號所包含的意義。

最為典型的是北京西站的設計，把古建筑（符號）直接嫁接在鋼筋混泥土的建筑上，以此來表現并傳達北京的獨特文化。

但西站的設計雖然是初級的表現手法，但其實并不能因此說它是糟糕的設計。

北京西站

可是，西站的設計常常被國內美院的教授拿出來做反面教材，他們似乎一致認為西站是一個沒有內涵的設計；有這樣的結論，其實也不難理解，因為大佬們的思考層次高，亦或者是習慣了站在更高的維度思考，所以看不上“簡單缺失內涵”的設計。（此觀點筆者只是搬運工）

當然，筆者也認為對西站的設計，過于負面的評價是不客觀的；西站是為普通老百姓而服務，老百姓每次來去北京時，面對這么直接具有北京符號的設計，很容易感受到濃濃的北京文化，這符合一個城市火車站的設計理念。

我也相信絕大多數人第一次看到北京西站，感受都是宏偉壯麗的，也很容易被西站莊嚴大氣的形象所震撼，并不會有丑的感知。

再分享一個貼符號的例子《行走的紫禁城》，把能代表紫禁城的元素，直接做成服裝來表達主題，從藝術性上來說缺少藝術性，但設計上能直觀的表達主題。

貼符號

這樣的設計放在藝術展會目不忍睹，但在適合它的舞臺，面對合適的人群就是好的設計，因為能夠滿足設計的目的。

就像曾經在設計圈“尋貓啟事”海報設計的段子一樣，用有深度的設計表現手法反而弄巧成拙，沒能發揮出設計的價值。

貼符號是一種不用過多思考的設計方式，表達方式簡單直接接地氣，但同時很難表現出設計的深度；當然這并不能以此說明是不好的設計，對于適合的場景就是好的設計。

2. 符號結構

符號結構是指人對主體的感知與思維結構，是一種結構主義形式，并不完全是客觀的物理結構。

結構是由規律組成的體系，其中每個符號是組成結構的一部分，如下圖的水井壓水器（小朋友可能沒見過）與現代的水龍頭，都是由三個部分組成，結構呈現一致，所以現代水龍頭的設計在人的感知系統能與功能形成關聯。

水井壓水器與現代水龍頭

北京大興國際機場是全球最大的空港，他的設計一直被人們所稱贊，甚至被英國《衛報》評大興機場為“新世界七大奇跡”之首。

大興機場

機場的鳥瞰圖酷似UFO的效果圖，充滿了科技感與未來感，機場的設計理念是“浴火鳳凰”，從空中俯視整體造型像是一只飛翔的鳳凰，這也是頂部使用橙色的原因。

大興機場寓意展示

“浴火鳳凰”與北京首都機場“東方巨龍”的設計理念相互呼應，形成了龍鳳配的設計方案。

龍鳳配

現在看大興機場的設計在各方面都極其優秀，但最開始的初稿設計則不然，下圖為初稿，看似靈感來源于五角星，但其實就是貼符號的設計形式，直接把能代表國家形象的五角星符號拿來用。

大興機場初稿-貼符號設計

如果當初選中了這個設計方案，必定會被國內外吐槽，并不是因為貼符號簡單的設計形式，而是意識形態的問題。

很多國家的意識形態都不一樣的，這樣自我意識形態表達的設計，就很容易讓外界產生一種抗拒的心理感受，尤其還是國際機場。

符號結構并不完全是客觀的物理結構，結構主義形式能傳遞一種寓意，如北京西站“門”的設計結構，代表“城市之門”；來去北京都是從這個“門”進出，這樣的設計恰大好處有意味，這就是符號結構性設計的高級表達。

有同樣寓意設計的“大褲衩”中央電視臺總部大樓，把一個傳遞信息的單位大樓，中間設計成鏤空的結構，表達出“信息之窗”的寓意。

符號結構的設計表達，簡單的就是物理結構形式，高級的就是結構主義中的寓意表達。

3. 符號意義

無論是符號的形式和結構，都是設計的手段，其最終目的都是為了表達所蘊含的意義；符號的呈現有深度更有意義，需要擺脫既往符號的形式和結構，以一種全新的形式結構去詮釋表達意義，這樣會達到設計的最高境界。

表現符號意義最具代表性的就是“光之教堂”的設計，出自日本建筑大師安藤忠雄之手；因其在教堂的一面墻上開了一個十字形的洞，從而營造出十字形的光影效果，給人一種神圣、清澈、純凈、震撼的感覺，讓信徒們產生更接近天主的奇妙感覺。

光之教堂

有這樣的效果原因是人本身對天空、陽光、自然就有敬畏之心；設計者充分利用了這一點，用敬畏元素創造符號進行表達，這樣符號就更容易會觸及到人的內心，指引人的思想。

位于北京中軸線中心的故宮，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建筑之一，位置上對應的是天上的星辰，以“天人合一”的設計理念，突出政權的合法性和皇權的至高性，這就是故宮符號在當時所表達的意義。

故宮

如今故宮的意義代表的是中國文化，這也是為什么故宮IP能把國潮帶火的原因，當然國潮能火也代表了國人的文化自信。 如果有一天我們國家強大到萬國來賀時，可能也就不會有國潮了，因為我們的國潮就是世界的主流。

符號的意義通常是能打動人心的、讓人產生共鳴的、有故事的、或者就是站在一個至高點的表達。

二、高維思考

有人這樣說道，我們的某自主品牌汽車，設計上必須要有中華民族的特色，要具有傳遞名族文化的符號。

關鍵詞“名族”，這樣的觀點其實是一個低維的思考方式，因為汽車的設計若要走出國門，目前還不能強調名族性。

首先要明白我們開始強調民族性是在怎樣的歷史背景下，是晚清被外敵侵略時期，強調民族性是一種自我防御性的稱謂，是當時領導者一種策略性的表達，如今強調民族性只是一種文化表達的自我訴求。

而外界只有可能接受強勢文化，歷史上我們唐朝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朝代，萬國來賀，那時唐朝人從來不會強調名族性，因為他的思考就是天下的、人類的。

名族性在國內可以喚起國人的熱情，但是站在世界的角度，它只是一種意識形態的存在，推向國際的產品若要強調民族性，外界多數一定是排斥的，因為我們現在不是唐朝。

三、最后

無論是初級符號形式，還是中級符號結構，或是高級的符號意義，都有其自身的價值，重要的是在適合的場景下合理的運用。

并不是越高級的設計就越是好的，設計大神為什么設計不好一個“尋貓啟事”海報，就是因為高維的設計用在低維的場景下失去了價值。

更高維的思考可能就是，在擁有高維的思考能力后，還能站在全局思考吧！